2012年7月29日 星期日

看熱鬧放鬆心情

前不久去了趟九華山,在感受濃厚佛教文化熏陶的同時,在向所有峰頂景點攀登的過程中,引起我特別關注的是那些挑夫滑竿、扁擔槓子。回到家里以後,那些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景點似乎很快就淡去了,而思前想後更多的卻是槓子,挑起深刻迷思的是那些很不起眼的扁擔。

那天正午過後,我們幾個朋友在山上爬得有些累,就在一處比較大的平台上坐下來小憩。不一會,一位40開外的漢子緩緩穩步登上台階,歇下肩上的黃沙擔子,然後靜靜地用毛巾擦汗,在擰毛巾時,只見他手下大串水珠往下落,我們都聽見了水線落地的滴噠聲。這一不經意的細小動靜,引起我們一陣強烈震撼:是啊,勞動著是可敬的。

不一會,我拿出一瓶原裝礦泉水,上前遞給漢子,算是打個招呼,我接過扁擔說試試,他用驚恐懷疑的眼光打量了我一下說你挑不動。在眾目睽睽之下,我站穩步子弓開雙膝,正了正身,隨著自己一聲吆喝,竟然穩穩地挑了起來,然後隨著擔子的晃悠,慢慢移動了十幾步,再一咬牙,又登了幾個台階。放下擔子,我興奮得幾乎不能自己,揚起雙手望著天,口裡直喊嘿…嘿,怎麼樣,怎麼樣?驕傲得自我陶醉了好一陣子。二個朋友上前比試,只見大臉怔得通紅,那擔子一如鐵獅子,就是不離地分毫。

問這一擔多重,漢子說215斤,我們說不會吧,漢子說這是過了磅的,按斤算,一斤五毛,挑一次十塊多錢,一天十趟。問多遠,漢子指向半山腰一堆黃沙,我們估計兩頭距離有600米,除去緩坡,台階至少有上千級。超大體力支出,一天區區一百塊,這付出與所獲很不成比例,跟款爺們比,就更不要談比不比這檔子事了。

也許是受剛才漢子的影響,也或許是對佛文化更虔誠了,下山途中,朋友們每碰到一個挑夫都有所表示,而幾個女同胞把剛換到手的很多20塊紙鈔都發完了。至於坐在滑竿上是一種什麼感覺,而坐的與抬的之間的反差等等,一路閒來無事,作為談資,我們順便胡亂也作了些神侃,則另當別論了。到底是多年沒用肩膀挑重擔子了,晚上看肩頭,上面整出了幾道血紅血紅的槓槓。

多情應笑我,只怪張某過去與擔子打交道多了些,每當扁擔槓子滑竿從眼前晃過,似乎就從那沉甸甸的節奏裡,找回自己歷史深處的影子。我九歲開始幫家裡抬水,十歲挑水;十三歲開始在長江邊挑貨,爬坡登台階裝船卸船,貼補家用;再往後可挑起一對大榨菜壇子、或者扛二袋水泥,爬一整天河坡;在農村,一連個把月,每天挑一百斤棉花,不歇腳一口氣跑八里地,二人抬起近600斤的抽水機,在田埂上給它移位,出苕力時,單手將碾谷的石滾大頭抄得立起來;在修井隊,180斤的油管,抄起一頭,自己給自個甩上肩,然後向油管中間找平衡,忽悠忽悠扛著就跑。伊呀呀,那是曾經。不過,知天命之年,已經不嫩的骨頭還能支撐200來斤,也可謂是對當年的一絲慰??籍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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